zarak_02
第二章 Optimus
奡罗勉强坐起,忍着锥心的剧痛,一字一字的问道:“柯柏文,你为何救我?”
柯柏文保持主动之势,狂涛骇浪般的惊人气劲紧紧锁定撒克,口中却柔声道:“博狂两派源出一脉,开疆进取者称狂,而守元退隐者为博。不同的理念,自然衍生出两派迥异的心法。我派推崇顺命,而贵派主张灭情;但刚才奡兄真情留露,已是博派中人。”
他的声线温和兼且动听,发音扬而不亢、响而不锐。纵在此烈烈寒风之中,听他娓娓道来,仍有挚亲好友促膝长谈的温馨感觉。
柯柏文顿了顿续道:“正邪之分,博狂之别,惟有一心而已。奡兄既已回心向道,正是放下屠刀、立地成佛之时。你我位属同侪,当然守望襄助。奡兄有难,柯某又焉能袖手旁观?”话中充盈着深厚之极的隆情厚谊,奡罗听得不由得呆了一下。
撒克在心中破口大骂。他与柯柏文正在气势对峙、彼此奈何对方不得的情势之中,自己虽暂处下风,却多了奡罗在旁,可以夹攻敌人。现在柯柏文摆明是用言语将奡罗打动,令後者投入博派一方。此人心计狡猾,确是名不虚传。
当下冷笑道:“我狂派历代神魔,俱以重整乾坤作为己任。尔等博派数百万年来,却无端横加滋扰。你有何资格,在此谬论博狂之别、正邪之分?我狂派内即使随便挑一个小卒,亦知我派在一统天下之後,如何修规定矩、汰弱留强。恐怕你柯柏文身为一派之尊,此生今世亦从未有这般大志!”
柯柏文瞥见奡罗双目神光闪动,晓得撒克字字均击中其心。连忙怒喝道:“住口!天下苍生,众皆平等。你强行要将每一个独立的个体,按你自己的意愿加以扭曲。就以奡兄为例,他是不甘撒手,你却偏偏要激活他的雷电引擎。明知过程凶险万分、毫无胜算,你却置诸不理、一意孤行,视人命如草芥!”
窥见奡罗在两眼喷火,便再加油添醋道:“你撒克的心法本来就以凶残凌厉为主,今日毙黑云、殛天杀,已是众叛亲离。于此恶贯满盈之际,你还要将奡兄拖下……”
他口中虽是叫嚣不绝,却是全神贯注着敌人的每一个细微的举动;浑身就如一张引机待发的张成满月状的超级弩弓,祗要对方稍有异动,立即就会触发他排山倒海似的攻击。说话之间,观察到撒克的面容虽然仍是森沉冷漠、毫无表示,但双眸之内,却掠过一瞬即逝的些小怒意。立时晓得敌人经已动怒,心不能静、意不能平,未能稳守在井中月的最佳状态,此刻就是可以全力进攻的唯一空隙。
气机感应之下,柯柏文清啸一声,身法如鬼如魅,经已飘到撒克身前。
※ ※ ※
柯柏文未出手前早已拟订全盘作战计划,欺撒克在与奡罗酣战一场之後筋疲力倦,祗要将其缠住,展开不沾身的游斗,便可迫使敌人进一步体力透支。即令仍然不能击倒撒克,祗要再多一盏热茶的工夫,自己部下六变兽与福特等人就可赶到,形成合攻之势。与此相反,狂派所有防御力量现时落在外门,被博派忍者战士汉克等众于外围阻击,短时间内无法回调,撒克目前祗能孤军作战。
敌人唯一办法,应是拚着负伤也要迅速撤退。但以柯柏文名扬宇内的轻功,再加上他现在身披电铠、足踏登云履,大幅度将自己速率提升之後,就连黑云、天杀的瞬间移动也要被他比了下去,撒克想夺路逃生的可能性又被进一步削弱。
撒克毫不理会对手掌内双枪耍弄出的千般花巧,朱钺平平推出,要迫对手硬拼一招。柯柏文笑道:“好!”,也不见他如何动作,经已抢到敌人左侧,左手枪径戳过去。撒克回钺防守,未待钺枪相接较力,柯柏文一个翻腾,跃到对手头顶上方,双枪狠狠下刺。
撒克何尝不晓得柯柏文的战略,但苦于先手被夺,无法扳平。武功到了他这般层次,早已不再追求力量与速度,而是讲求精神、气势、战略、地利及至乎宇宙之中玄而又玄的“道心”。他与柯柏文都已臻达先天的境界,内劲均是生生不息循环无尽,要看到柯柏文气穷力竭累到停止主攻祗是个奢望,根本不可能藉此反抢先手。自己的体力本来也在一点一滴地恢复,却被该死的对手同时一招一式的加以损耗。当下无计可施,祗好见招拆招;同时催发自己的气势,以天魔场笼罩整个曼闳峰顶,誓要逐分逐寸的减缓对手的惊人高速。祗要敌人身法稍有停滞,立刻就要面对自己酝酿已久的反攻。
柯柏文连作六百九十二击,撒克亦随诸连封了六百九十二下。每一下都是兵刃并未相交,而又转入另一度攻击。在旁人眼中,柯柏文仿似化作一缕没有重量的白烟,紧紧萦绕着撒克浑身上下,施展着狂风暴雨般的攻势。
去到第六百九十三击,撒克忽地生出警觉,挥钺窒了一窒。
在场的柯柏文与奡罗均是高手,同一时间感应出有人已悄无声息的潜上曼闳峰。
柯柏文心中大喜,即刻改变战术,左枪上凝聚起强大无匹的气劲,贯注真力,挺枪向撒克胸口便刺过去。四周的空气像一下子给他抽干,连附近纷飞的雪屑也被带往他前刺的方位,声势骇人之极。
撒克冷哼一声,铜牌横架,却是挡住柯柏文无声无息刺来的右手枪。一牌一枪尚未真正接触,二人的内力已先一步正面交锋。
“当!”
轰响一声,山鸣谷应,响声中蕴涵了强劲之极的内力。奡罗在旁,由于伤重未愈,听得几乎欲要喷出鲜血,顿时萎颓倒地,失去知觉。
两大高手,至此方是第一记兵刃相交。
撒克往後踉跄两步,才拿桩站定,口角以下微微渗出血丝。对方的真气刚柔兼备、至精至纯,与自己的魔劲天性相克,压根儿不能消解,令五脏六腑同时受伤。但若纯以内劲而论,对方实欠自己一筹。因而在自己未损耗体力之前双方硬撼,吃亏的会绝对是对方无疑;现时虽然使不出十成功底,也够敌人消受的了。
眼看着柯柏文被震得向後抛飞,直往奡罗方向跌将过去,倏地一个翻身,举掌向奡罗天灵盖按下。事发之前毫无半点朕兆,纵令奡罗未曾晕倒,也未必能躲开这记掌击。
撒克大惊,朱钺脱手而出,伴着凌厉的破空之声,缩地成寸般飞向柯柏文的背脊。这一击是他惊怒交集之下、全身气劲融浑为一,尽数聚于朱钺之中作一次性的释放,势挟风雷,务要敌人闪避或者挡架,不遑对奡罗作出任何的加害。
柯柏文不慌不忙,以连机械眼亦难以分辨的高速,化掌为爪,倏将奡罗抓起,挡在自己身後。源源不断的正宗博派内家真力,就那么透过双爪与奡罗的接触部分,如长江大河般浩浩荡荡的输送过去。他身为博派之尊,数十载的深厚内功非同小可,顿时将奡罗成功激活。但他居心不良,绵绵泊泊的内劲仅在奡罗胸腔的双雷电引擎之间活动,根本不往四肢抒发,令人不能恢复活动能力。
就在此瞬间过後,奡罗双目甫睁,首先映入眼帘的,便是迎面飞来金芒大盛的朱钺。
※ ※ ※
撒克又惊又怒,不顾一切地就要扑将出去。他适才与柯柏文全力硬拼一招,虽然脏腑受损,但却反占上风。若果他强行把伤势硬生生压下,利用这千辛万苦搏回来的少许胜算,以雷霆万钧之势全力出击,绝对有把握在百招之内扑杀柯柏文。他适才杖责黑云、天杀、奡罗三人,表面是不遗余力,实际却极有分寸,令三人决无性命之忧。现在祗要奡罗被对方害得少半根头发,他立即就要扑出与柯柏文拚命,当下他双腿微屈,然後发力狂蹬。
足下厚厚的积雪,忽地消失无踪。
撒克蓄满真劲的双足顿时用错力道,踩在空处。那种虚虚荡荡的感觉,令人难受之极。正当他身体失去平衡、往下跌落的这一刹那,一股细微尖锐的劲气,往他小腹疾刺。撒克左掌翻飞,击在对方兵刃之上。敌人的器械浑圆,毫不受力,左旋了两匝卸开他的攻势,继续往他胸前戳来。撒克右掌已到,一记打正敌人兵刃中间,将对手整个打得向雪地底下堕去。
就这么缓得一缓,耳际经已传来奡罗的惨叫之声。撒克定睛细看,见柯柏文拔走朱钺,连珠价往奡罗身上的七大穴脉中输入博派先天气劲。奡罗的雷电引擎适才被柯柏文激活到极限,後天真气又被朱钺一击所驱散,整个人就有若一个刚好格式化完毕的硬盘;现时被柯柏文强行送入博派内力,後果可想而知。撒克睚眦欲裂、须发俱张,正要狂冲出去之际,脚下万道光华烛天而起,适才被他打落的对手又向他展开新一轮排山倒海般的反攻。
撒克收摄心神,倏地左移三步,避开敌人首度攻击,高声喝道:“六变兽,连你也敢来欺我!”举足下跺,劲力直透积雪而入。雪底闷哼一声过後,再无动静。
撒克看也不看脚下,双眼回复澄明清澈,目光锁定在柯柏文身上。後者晓得他的内伤正在痊愈,立即出言唆摆道:“奡罗有我玄门正宗的真气襄佐,与你适才用魔功强迫相较,我能将他换骨脱胎的可能性更高。当他醒转之後,自然而然便是我博派门中高手。而他自己如何完成先破後立的场面,直至他下一次被再度易筋洗髓後才始能忘记……”
撒克一言不发,默默运气调元,以迎接Sixknight随时在雪底发动的第三趟攻击。
柯柏文摇唇鼓舌道:“我形容一下刚才的悲壮情景。奡罗对撒兄忠心耿耿,却被撒兄震晕;当他感觉到竟然是我的博派真气将他激活,正要睁眼看个究竟的时候,狂派之主却向他亲自出手,森冷无情的朱钺狠狠的贯胸而入……”
顿了顿,朗声吟哦道:“唉!弓藏鸟尽,狗烹兔死。壮士蒙冤,忠臣见忌。哀哉奡罗,永志此地。铭心刻骨,浃髓沦肌!”
四言八句三十二字,均一字一字的敲击在撒克心扉之上。任何稍有血性的男儿,听得他这般砌词诬蔑,均会勃然大怒。祗要他撒克守不住灵台的一点清明,柯柏文与六变兽便立即联袂夹击,乘隙而攻。
奡罗勉强坐起,忍着锥心的剧痛,一字一字的问道:“柯柏文,你为何救我?”
柯柏文保持主动之势,狂涛骇浪般的惊人气劲紧紧锁定撒克,口中却柔声道:“博狂两派源出一脉,开疆进取者称狂,而守元退隐者为博。不同的理念,自然衍生出两派迥异的心法。我派推崇顺命,而贵派主张灭情;但刚才奡兄真情留露,已是博派中人。”
他的声线温和兼且动听,发音扬而不亢、响而不锐。纵在此烈烈寒风之中,听他娓娓道来,仍有挚亲好友促膝长谈的温馨感觉。
柯柏文顿了顿续道:“正邪之分,博狂之别,惟有一心而已。奡兄既已回心向道,正是放下屠刀、立地成佛之时。你我位属同侪,当然守望襄助。奡兄有难,柯某又焉能袖手旁观?”话中充盈着深厚之极的隆情厚谊,奡罗听得不由得呆了一下。
撒克在心中破口大骂。他与柯柏文正在气势对峙、彼此奈何对方不得的情势之中,自己虽暂处下风,却多了奡罗在旁,可以夹攻敌人。现在柯柏文摆明是用言语将奡罗打动,令後者投入博派一方。此人心计狡猾,确是名不虚传。
当下冷笑道:“我狂派历代神魔,俱以重整乾坤作为己任。尔等博派数百万年来,却无端横加滋扰。你有何资格,在此谬论博狂之别、正邪之分?我狂派内即使随便挑一个小卒,亦知我派在一统天下之後,如何修规定矩、汰弱留强。恐怕你柯柏文身为一派之尊,此生今世亦从未有这般大志!”
柯柏文瞥见奡罗双目神光闪动,晓得撒克字字均击中其心。连忙怒喝道:“住口!天下苍生,众皆平等。你强行要将每一个独立的个体,按你自己的意愿加以扭曲。就以奡兄为例,他是不甘撒手,你却偏偏要激活他的雷电引擎。明知过程凶险万分、毫无胜算,你却置诸不理、一意孤行,视人命如草芥!”
窥见奡罗在两眼喷火,便再加油添醋道:“你撒克的心法本来就以凶残凌厉为主,今日毙黑云、殛天杀,已是众叛亲离。于此恶贯满盈之际,你还要将奡兄拖下……”
他口中虽是叫嚣不绝,却是全神贯注着敌人的每一个细微的举动;浑身就如一张引机待发的张成满月状的超级弩弓,祗要对方稍有异动,立即就会触发他排山倒海似的攻击。说话之间,观察到撒克的面容虽然仍是森沉冷漠、毫无表示,但双眸之内,却掠过一瞬即逝的些小怒意。立时晓得敌人经已动怒,心不能静、意不能平,未能稳守在井中月的最佳状态,此刻就是可以全力进攻的唯一空隙。
气机感应之下,柯柏文清啸一声,身法如鬼如魅,经已飘到撒克身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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柯柏文未出手前早已拟订全盘作战计划,欺撒克在与奡罗酣战一场之後筋疲力倦,祗要将其缠住,展开不沾身的游斗,便可迫使敌人进一步体力透支。即令仍然不能击倒撒克,祗要再多一盏热茶的工夫,自己部下六变兽与福特等人就可赶到,形成合攻之势。与此相反,狂派所有防御力量现时落在外门,被博派忍者战士汉克等众于外围阻击,短时间内无法回调,撒克目前祗能孤军作战。
敌人唯一办法,应是拚着负伤也要迅速撤退。但以柯柏文名扬宇内的轻功,再加上他现在身披电铠、足踏登云履,大幅度将自己速率提升之後,就连黑云、天杀的瞬间移动也要被他比了下去,撒克想夺路逃生的可能性又被进一步削弱。
撒克毫不理会对手掌内双枪耍弄出的千般花巧,朱钺平平推出,要迫对手硬拼一招。柯柏文笑道:“好!”,也不见他如何动作,经已抢到敌人左侧,左手枪径戳过去。撒克回钺防守,未待钺枪相接较力,柯柏文一个翻腾,跃到对手头顶上方,双枪狠狠下刺。
撒克何尝不晓得柯柏文的战略,但苦于先手被夺,无法扳平。武功到了他这般层次,早已不再追求力量与速度,而是讲求精神、气势、战略、地利及至乎宇宙之中玄而又玄的“道心”。他与柯柏文都已臻达先天的境界,内劲均是生生不息循环无尽,要看到柯柏文气穷力竭累到停止主攻祗是个奢望,根本不可能藉此反抢先手。自己的体力本来也在一点一滴地恢复,却被该死的对手同时一招一式的加以损耗。当下无计可施,祗好见招拆招;同时催发自己的气势,以天魔场笼罩整个曼闳峰顶,誓要逐分逐寸的减缓对手的惊人高速。祗要敌人身法稍有停滞,立刻就要面对自己酝酿已久的反攻。
柯柏文连作六百九十二击,撒克亦随诸连封了六百九十二下。每一下都是兵刃并未相交,而又转入另一度攻击。在旁人眼中,柯柏文仿似化作一缕没有重量的白烟,紧紧萦绕着撒克浑身上下,施展着狂风暴雨般的攻势。
去到第六百九十三击,撒克忽地生出警觉,挥钺窒了一窒。
在场的柯柏文与奡罗均是高手,同一时间感应出有人已悄无声息的潜上曼闳峰。
柯柏文心中大喜,即刻改变战术,左枪上凝聚起强大无匹的气劲,贯注真力,挺枪向撒克胸口便刺过去。四周的空气像一下子给他抽干,连附近纷飞的雪屑也被带往他前刺的方位,声势骇人之极。
撒克冷哼一声,铜牌横架,却是挡住柯柏文无声无息刺来的右手枪。一牌一枪尚未真正接触,二人的内力已先一步正面交锋。
“当!”
轰响一声,山鸣谷应,响声中蕴涵了强劲之极的内力。奡罗在旁,由于伤重未愈,听得几乎欲要喷出鲜血,顿时萎颓倒地,失去知觉。
两大高手,至此方是第一记兵刃相交。
撒克往後踉跄两步,才拿桩站定,口角以下微微渗出血丝。对方的真气刚柔兼备、至精至纯,与自己的魔劲天性相克,压根儿不能消解,令五脏六腑同时受伤。但若纯以内劲而论,对方实欠自己一筹。因而在自己未损耗体力之前双方硬撼,吃亏的会绝对是对方无疑;现时虽然使不出十成功底,也够敌人消受的了。
眼看着柯柏文被震得向後抛飞,直往奡罗方向跌将过去,倏地一个翻身,举掌向奡罗天灵盖按下。事发之前毫无半点朕兆,纵令奡罗未曾晕倒,也未必能躲开这记掌击。
撒克大惊,朱钺脱手而出,伴着凌厉的破空之声,缩地成寸般飞向柯柏文的背脊。这一击是他惊怒交集之下、全身气劲融浑为一,尽数聚于朱钺之中作一次性的释放,势挟风雷,务要敌人闪避或者挡架,不遑对奡罗作出任何的加害。
柯柏文不慌不忙,以连机械眼亦难以分辨的高速,化掌为爪,倏将奡罗抓起,挡在自己身後。源源不断的正宗博派内家真力,就那么透过双爪与奡罗的接触部分,如长江大河般浩浩荡荡的输送过去。他身为博派之尊,数十载的深厚内功非同小可,顿时将奡罗成功激活。但他居心不良,绵绵泊泊的内劲仅在奡罗胸腔的双雷电引擎之间活动,根本不往四肢抒发,令人不能恢复活动能力。
就在此瞬间过後,奡罗双目甫睁,首先映入眼帘的,便是迎面飞来金芒大盛的朱钺。
※ ※ ※
撒克又惊又怒,不顾一切地就要扑将出去。他适才与柯柏文全力硬拼一招,虽然脏腑受损,但却反占上风。若果他强行把伤势硬生生压下,利用这千辛万苦搏回来的少许胜算,以雷霆万钧之势全力出击,绝对有把握在百招之内扑杀柯柏文。他适才杖责黑云、天杀、奡罗三人,表面是不遗余力,实际却极有分寸,令三人决无性命之忧。现在祗要奡罗被对方害得少半根头发,他立即就要扑出与柯柏文拚命,当下他双腿微屈,然後发力狂蹬。
足下厚厚的积雪,忽地消失无踪。
撒克蓄满真劲的双足顿时用错力道,踩在空处。那种虚虚荡荡的感觉,令人难受之极。正当他身体失去平衡、往下跌落的这一刹那,一股细微尖锐的劲气,往他小腹疾刺。撒克左掌翻飞,击在对方兵刃之上。敌人的器械浑圆,毫不受力,左旋了两匝卸开他的攻势,继续往他胸前戳来。撒克右掌已到,一记打正敌人兵刃中间,将对手整个打得向雪地底下堕去。
就这么缓得一缓,耳际经已传来奡罗的惨叫之声。撒克定睛细看,见柯柏文拔走朱钺,连珠价往奡罗身上的七大穴脉中输入博派先天气劲。奡罗的雷电引擎适才被柯柏文激活到极限,後天真气又被朱钺一击所驱散,整个人就有若一个刚好格式化完毕的硬盘;现时被柯柏文强行送入博派内力,後果可想而知。撒克睚眦欲裂、须发俱张,正要狂冲出去之际,脚下万道光华烛天而起,适才被他打落的对手又向他展开新一轮排山倒海般的反攻。
撒克收摄心神,倏地左移三步,避开敌人首度攻击,高声喝道:“六变兽,连你也敢来欺我!”举足下跺,劲力直透积雪而入。雪底闷哼一声过後,再无动静。
撒克看也不看脚下,双眼回复澄明清澈,目光锁定在柯柏文身上。後者晓得他的内伤正在痊愈,立即出言唆摆道:“奡罗有我玄门正宗的真气襄佐,与你适才用魔功强迫相较,我能将他换骨脱胎的可能性更高。当他醒转之後,自然而然便是我博派门中高手。而他自己如何完成先破後立的场面,直至他下一次被再度易筋洗髓後才始能忘记……”
撒克一言不发,默默运气调元,以迎接Sixknight随时在雪底发动的第三趟攻击。
柯柏文摇唇鼓舌道:“我形容一下刚才的悲壮情景。奡罗对撒兄忠心耿耿,却被撒兄震晕;当他感觉到竟然是我的博派真气将他激活,正要睁眼看个究竟的时候,狂派之主却向他亲自出手,森冷无情的朱钺狠狠的贯胸而入……”
顿了顿,朗声吟哦道:“唉!弓藏鸟尽,狗烹兔死。壮士蒙冤,忠臣见忌。哀哉奡罗,永志此地。铭心刻骨,浃髓沦肌!”
四言八句三十二字,均一字一字的敲击在撒克心扉之上。任何稍有血性的男儿,听得他这般砌词诬蔑,均会勃然大怒。祗要他撒克守不住灵台的一点清明,柯柏文与六变兽便立即联袂夹击,乘隙而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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